高考作文和阅读积累

 

 

    温儒敏，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，博士生导师，教育部中文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，国家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评审委员。

    一、学会戴着镣铐跳舞

    谈到高考作文，许多同学可能会有某种“挫败感”——还没有上考场就感到难于把握，认为作文考试不像数理化那样有确定的标准，下工夫再多，也不见得能稳操胜券。有些老师做过分析，高考作文如果满分为60，大多数考生的成绩都会在40分上下，得高分的可能性很小，准备高考作文的时间、精力‘‘投入”再多，不见得“产出”的分值就高。如今许多学者提倡的“个性化’’作文，从道理上大家都欣赏，但在作文教学中并不受欢迎，因为“风险”大。因此，据说同学们都不太愿意在作文方面多下工夫，对高考作文可能没有心理准备。高考复习时，老师通常采用比较稳妥的办法，就是让学生练习不同文体的一般套路和技巧，甚至还“押m”，预先熟悉并准备几套路数，考场上去灵活应对。这种办法多少可以“奏效”，能照顾到大多数同学，让他们先保住40分上下的“底分”，在此基础上各自再去发挥。这种对付考试的办法自然是有弊病的，但大家也是出于无奈，可以理解，不必过多指责。如何保住高考作文“底分”，是非常实际的问题，老师和考生不能不考虑。

许多学者和大学教授的“地位”不一样，他们看问题超脱一些，对这种应对考试的作文教学总有许多批评，学者的“理想状态”和作文教学“实际情况”相去甚远。每年关于高考作文的问题几乎都被媒体拿来炒作，作文教学就愈加成为“老大难”问题。这种舆论压力可能增加了同学们对于作文高考的“挫败感”。即使还没有参加高考，有些同学就已经很惧怕“不可捉摸”的作文了。这是大家不愿意在作文方面加大“投入”的原因。看来若要学好作文，考好作文，首先要克服心理障碍，理性地认识作文考试的规律。高考作文是有相对公正的评分标准的，自己是否能达到标准，也是可以把握的；“投入”和“产出”在多数情况下还是成正比的。

一段时期以来因为大家都很反感所谓应试教育，各种传媒对高考特别是语文高考的批评很多．高考作文更是首当其冲，甚至可以说问题被夸大、被妖魔化了。据说南方某地有一位“小作家”的高考作文写得很有个性和艺术性，却没有得到高分，于是媒体上有些“大作家”就为此抱不平，并猛烈抨击高考作文评分的“不可捉摸”。不知道这篇作文阅卷的实际情况如何，照理，“小作家”的文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，估计是超越了考试的基本要求太多，反而不讨好。这只是个别事例，的确暴露了高考需要改进的某些问题，但也不必就下结论认为高考作文评分完全“不可捉摸”，甚至断然否定了语文高考的合理性。我想，遇到类似对高考作文的舆论批评，同学们应当学会理性地判断。要了解，作文和平时个性化的写作(尤其是文学性写作)还是有所不同的。平时我们可以放手自由地写作，让个性充分发挥，但高考作文就要认真考虑考试的特性，要符合一定的规范。高考是面对大多数人的，主要是考一般知识和能力，就作文而言，主要也就是考能否写出有内容并且通顺的文字，才情的发挥也必须在考试要求的框架内。

有些同学担心高考作文阅卷的随意性，这也是被媒体夸大了的。事实上，为了作文评分的公正而又有可操作性，阅卷时通常会按照内容形式的基本要求将作文评分划分为几个等级，每一等级都有某些参照标准，对有争议或者拿不准的卷子，还会专门提交上去集体评判。这种评分的方式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公平严肃的。了解这一点，可以澄清那种把高考作文“妖魔化”的说法，认清高考作文的规律。因为评判是有相对确定的标准的，所以那种中规中矩而又有较好发挥、创造的文章可能比较成功，而过于超越常规任意发挥则有可能失利，这种现象的确存在，而且有一定的合理性。有人形象地把高考作文比作“戴着镣铐跳舞”，是有些道理。戴着“镣铐”竞能跳得好，那水平和实力当然就是高的。老师们可能为那些很有才华、作文放得开而终于获得高分的极少数同学骄傲，但对多数同学而言，老师认为还是稳妥为好，不敢“走偏锋”。在这一点上，我和这些老师的意见是一致的。总之，高考作文是有规律可循的，同学们要了解这个规律，克服对作文的“挫败感”。

同时，对以范文分析为核的文体“套路”的练习准备，我认为也要实事求是，不能轻易否定。这种学习太过了，的确容易束缚个性，形成考试的“八股”，人们对此已经说过许多了；但从另一方面看，模仿式的作文教学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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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学会一般的文字表达，也不无好处。许多学者更看重那种能充分表现个性和创造性的、不拘一格的文章，他们对作文学习的“套式”深恶痛绝。但对大多数学生来说，主要还是要求他们有比较通顺的文字表达能力，而要达到个性化的写作，那恐怕是更高的甚至有些“奢侈”的要求了。

看来备战高考作文最好先认清“定位”，就是训练写有内容、比较通顺、符合规范的文章，这是“底线”。或者说，这样做了就应该胸有成竹，能得到“底分”以上的成绩。当然，起步应当早一些，从高一就要开始抓紧写作训练，有一个较长远的训练计划。我相信老师都会有这方面的安排，同学们应当认真配合。写作教学不必讲许多理论，主要靠阅读、模仿和反复的练习，买践性很强。说到底写作是一种综合能力的训练，要靠自己去体验把握，要不断地积累，必须经过相当长的过程。临时突击准备或者押题，都不可能真的提高写作能力，而且风险会很大，弄不好可能连40分上下的成绩也得不到的。如果高考作文要得高分，那无论如何都要加大“投入”，具体说来，是早做准备，细水长流，进行大量的阅读和反复的写作训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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