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作文命题的实质

5年16份高考试卷，作文命题演变为话题、标题和材料三种形式：考前纷猜测变为考后的种种品评，此优彼劣，一时不绝于。可以预料，之后又将转化为对来年命题新的猜测，如此不断地轮回。猜测对的，风光无限、身价倍增；猜测错的，颜面扫地、备受指责。这些猜测品评多么无谓!其实，我们对高考作文命题的认识不能只停留在应试层面，而应能与语文素质的提升有机结合起来。

作为选拔性考试的高考，高考作文必须命题。但是，作文命题，无论是标题命题、材料命题，还是话题命题，其实质都是不命题，都是通过命题这种形式来考查考生的日常积累——只是在不同命题形式里，或隐蔽或显露一些罢厂。

我们追溯得更久远一些。1994年高考作文题目是“尝试”，这个标题其实无异于话题。只是当时考生思维封闭，而且考生背后的作文教学“冰封雪覆”，所以绝大多数考生狭隘地以第一人称写自我的“尝试”，虚假而拙劣的编造层出不穷。我们可以设想，2005年，某高考试卷的作文，若以“尝试”为话题，或者以“尝试”为标题，那会是什么样子?绝对与十年前有天壤之别——喜欢物理的同学会去写爱因斯坦的尝试；热衷化学的同学会去写门捷列大的尝试；醉心足球的同学可写米卢、郝海东的尝试；迷恋歌星的同学可写王菲、周杰伦的尝试……有关“尝试”的记忆，都未尝不可。不怕不识货，就怕货比货。话题命题的重大贡献，就在于掀开了标题命题和材料命题严格限制的面纱，极大地开拓了考生思维和作文教学的天地，使命题“不命题”的实质豁然大白。

即以北京2004年作文命题“包容”为例。这是北京卷第二次勇敢地回归标题命题，“包容”二字赫然印在试卷作文纸页的首行，然而，大量考生仍将其视为话题。添上一个副标题，还不是海阔天空?爱因斯坦、门捷列夫、米卢、郝海东、王菲、周杰伦……谁无“包容”?谁又不可以用来说“包容”?

信手拈几篇满分作文题目看一看。

《包容——祭奠我的四合院》。如果“包容”可以写四合院，那故宫太和殿、天安门广场、天津的洋楼、上海的里弄、陕北的窑洞、内蒙的毡房，哪种、哪处建筑不存在“包容”，不可以写“包容”呢?

       《包容——话梅糖中的岁月》。如果“包容”可以写话梅糖，那巧克力、冰淇淋、汉堡包、北京烤鸭、西安泡馍、兰州拉面，你总有—种饮食偏爱吧?那么，哪一种不存在“包容”，不可以写“包容”呢?

    《包容——紫罗兰的芬芳》。如果“包容”可以写紫罗兰，那康乃馨、郁金香、陶潜的菊、陆游的梅、南国的竹、北地的松，你总熟悉其中一种吧?那么，哪一种不存在“包容”，不可以写“包容”呢?

    《包容——柳宗元在柳州》。如果“包容”可以写柳宗元，那韩退之、苏东坡、毛泽东、克林顿、保尔·柯察金乃至阿Q，你总通晓其中一位吧?那么，哪一种不存在“包容”，不可以写“包容”呢?

    《包容——水的启示》。如果“包容”可以写水，那铜铁锌锡、大气海洋、植物动物，也就是说化学、物理、生物的那么多领域，你总会涉足其中一个领域吧?那么，哪一种不存在“包容”，不可以写“包容”呢?

    《包容——西方的包容和东方的包容》。如果“包容”可以写耶路撒冷，那莫斯科、北京、纽约，五大洲中的哪个城市、哪个国家、哪个社会生活领域不存在“包容”，不可以写“包容”呢?

       一汪水里有大海的气息，一株三叶草上有草原的生机，一个命题适用于所有生活。话题命题，正如一艘破冰船，自1999年而来，7年开拓，坚冰已经打破，道路已经指明，春暖花开，草长莺飞，想再束紧众多考生的思想，是绝对不可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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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     从另一个角度看，熟悉的生活经历也可以应对所有命题。徐悲鸿先生擅长画马，他可以画给爱妻廖静文，可以画赠抗日战场上的英雄，可以画赠外国元首，也可以画来庆祝共和国的诞生。如果今天他还健在，当然也可以画一匹马表达抗击“非典”的愿望与决心。胸中有马千万匹，他只需要选择、调整马的姿态神情，改换画的题款印章，就可以适用于任何“话题”。当然，一匹马也可以画“转折”“包容”“忙”“安”“出人意料和情理之中”“风头猪肚豹尾”“今年花胜去年红”“圆形与星形”……赤兔马可以写“诚信”，千里马可以写“人才”。“踏平崎岖山河在”“不须扬鞭自奋蹄”“春风得意马蹄疾”——话题命题踏出一片广阔的芳草地!

       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，作文命题——无论是话题、标题还是材料，实质都是“不命题”。当然，“不命题”的认识绝不是说不审题。材料、标题需要审，话题也需要审。“心灵的选择”，不同于一般的“选择”。它出自心灵，做出选择。这选择和心灵息息相关：选择了高尚心灵更纯净；选择了卑劣，心灵被玷污。“遭遇挫折与放大痛苦”，既非“挫折”，也非“痛苦”，而是说二者的关系。“遭遇”是不期而遇，“挫折”是曲折挫败，“遭遇挫折”难免产生痛苦，这里要求谈的是“放大痛苦”。“说‘安”’，是以“安”为核心发表议论。你可以说“安宁”“安定”“安于现状”，从理论上，也可以说“安排”“安得广厦千万间”“安娜·卡列尼娜”——只要你有本事把“安”放在论说的核心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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