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对事还是对人,从不苛求,从不记仇

无论对事还是对人,从不苛求,从不记仇

10-20 19:46:45  浏览次数:167次  栏目:散文精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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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水如画倚轻烟





暖暖的春阳晒着,暖暖的春风吹着。随着白日的延长,夜晚的缩短,鸟儿的歌声越来越清亮,蛙儿的鸣叫也越来越欢快。清明,便在这种时候如约而至。
走在路上,我不仅看到了桃的红,柳的绿,还有金黄色的油菜花甜美的笑靥,看到了绝艳的山茶倔强地挺立在花瓣柔软的怀抱里。
走在路上,我还看到了瘦过的山峦丰满起来了,听到了滞涩的溪涧那跳动的音符,小甲壳虫也不甘寂寞,睁大了好奇的眼睛,张望着周围这个清新的世界;小草在轻风中搔首弄姿,那刚长出来的新绿被它渲染到了极致。
在这摇曳的风中,在这明明的光里,我的心,也跳跃起来,从深处涌起的欢乐,让脚步迈得如流水般欢快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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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山上,才发现轻烟缭绕,薄雾朦胧,久久不肯离去。走着走着,似乎听到了奶奶慈爱的呼唤:“婡崽,在哪呢?”
“呵呵,奶奶,在这儿啊。”
从小就喜欢听奶奶这样的唤声,她的叫唤在我听来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韵味:是疼,是爱,更是时刻割舍不下的牵挂。
我曾问奶奶,为什么要叫我“婡崽”。奶奶告诉我,因为我喜欢挑食,老是长不大。比我小的弟妹们都比我吃得多,长得快,所以,只能这么叫。
每当奶奶带我们进山,无论在做什么,每过一段时间,最喜欢叫的就是我。因为奶奶看我弱不禁风,怕我摔着,所以对我总是时刻关注。
当然,有了奶奶的格外关照,我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。而且,奶奶带我们出门也只在晴天,雨天是一步也不让我们出去的。每当春雨绵绵的日子,我们就在自家的走廊上,听奶奶讲那些远古的故事,或者她和爷爷的人生传奇。



我的爷爷白净的脸,斯斯文文,说一口后乡腔。
也许是六岁死了父亲,八岁死了母亲的缘故吧,爷爷自小就得自己打点自己。哥嫂们有什么事情的时候,偶尔叫他去做点事儿。至于吃穿,还得靠邻里乡亲。所以,爷爷的慈善和乐善好施,在我们那地方是出了名的。即使退休在家,父亲去接他的时候,后乡的小镇上,那长长的队伍,都是为了送“蒋伯”的。
老人回家之后,并没有很好地休息。而是不停地在田间地头忙碌着。
在那烟雾弥漫的地方,我明明看到了我慈眉善目的祖父,微驼着背,捡起一根根红了的小杉木;明明听到了我那德高望重的祖父,轻启双唇,教育我好好读书,长大后一定要做一个有用的女子。在祖父的眼里,女子和男子一样,都是一个独立的人,也是一个大写的人。所以,那年,当我初中毕业后,母亲和外婆家的长辈们叫我不要再上高中时,我这平时很少言语的祖父,理直气壮地谢绝了他们的好意。他很平静地对他们说:我家的规矩和别人家不一样,只要能考上,我的孙女考到哪,我这老骨头便送到哪。
那年,我考上了县城的高中。爷爷便抬起微跛的腿,用微驼的背背起行李,亲自把我送到了学校。
多年以后的今天,当我站在家乡高高的山巅,我仍会在朦胧中,见到爷爷那驼背的、跛脚的身影;听到了他老人家七十岁时,送我去学校的路上,离开我的学校时,那些语重心长的叮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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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站在这高高的山巅,我还看到了勤劳善良、胸怀坦荡的外婆外公。
外公在我的记忆中,象这山岚般朦胧。毕竟他老人家去的早。在我儿时的印象中,只记住了他跟我讲《水浒》《三国演义》时投入的样子;只记住了叫我读书时,偏着头,专注地吟着“读得书多胜大丘”的声音;只记得他离去的前夕,在我们家,为我们家新屋的建设挥汗如雨的情景。
记忆中,外公说书的样子已成为了一座雕塑。我至今仍记得外公说到激动处时,往往会设下悬念,不再说下去,让我猜想下面的情节。然后,我就按照自己的思路把故事接下去,说完后,总会问他老人家是不是这样。这时,外公会笑咪咪地对我说:不错不错,比施耐庵他们编得还好呢。
从那以后,他每讲一个故事,都会让我发挥想象,自己编上一段。以至于后来的我,每次看完一个故事后,总会自己编上一段。朋友们只知道我的故事和书本上有所出入,却并不知道,这是外公在说故事后叫我做练习时,养成的习惯。
至于其他,我真的不记得了,我甚至不记得您那方矮矮的归宿之所了。外公,你离开我们已经太久太久了。



在这高高的山巅,在这蒙蒙雾霭里,我还看到了一位矮个子的大脚女子,那坚强而干练的身影一直是我最熟悉的。这就是我的外婆。
我的外婆,一个经历过两次婚姻的女人,一个宽大为怀的女人。她的怀抱里,一直有的我童年的味道。我在外婆的怀里,长到六岁。我童年的梦里,少年的想象里,全是外婆的影子。
每年除过年回自家一趟,其余的时间就是在外婆家度过的。对于外婆家里家外的事,我比自己家还熟悉。
外婆家的院子很大,院子里养育着我和表哥们,还养育着许多小动物;院子的空地上,种植有一棵很大的葡萄,还有枇杷、桃树和芭蕉。每到夏天的夜晚,我同外婆在葡萄架下乘凉的时候,外婆就会跟我说牛郎织女的故事,并且还告诉我:只要到七月七日的午夜,呆在芭蕉树下,凡人就能听到他们相会时的甜言蜜语。
对这样的话,虽不是很懂,但有十二分的好奇。只是月还未到中天,我便在外婆的怀里鼾然入梦了。
外婆家大门外的池塘也很大,还很深。有一天,我路过时,看到一条水蛇在里面自由地嬉戏着。我吓了一跳,不知道那里面何以有这种可怕的东西。外婆说本就有的,而且水蛇也并不咬人,只要你不去惹它。但从此以后,我再也不敢一个人到池塘边去玩耍了,更不敢随意地将手伸进水里去了。即使在外婆去洗衣服时,我想要用水报复我那可恶的表哥时,我也只敢伸出两个小手指,拈着衣角边猛地将衣服从水里拖出来,以便将水洒到表哥身上……
在外婆家的六年,不仅有外公给我讲故事,对我的文学熏陶,更有外婆对我性格的塑造。
外婆家的院子里,住着好几户人家。仅外公的兄弟就有四个是在同一个院子里的。兄弟太多,未免关系复杂,兄弟间的矛盾自然不少。但我从未见过外婆和其他妯娌闹过任何矛盾。她总是能宽厚待人,即使别人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,即使外公对他人耿耿于怀,外婆也总是对人笑脸相迎,很少计较,更不记恨。我常记得她劝导外公的一句话:人与人,是缘分。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对面不相逢。既然缘分这么难得,又何必斤斤计较呢?
之后的我,便也能够宽宏大度,无论对事还是对人,从不苛求,从不记仇。因为我记住了外婆的话:相遇是缘,我们要珍惜这份缘。



“啪啪……啪啪……”,“哧哧……咝……”响亮的鞭炮回荡着山谷,绚丽的烟花穿透了迷蒙。我知道,这个季节,很多的人都在回味:回味着那无数的过往,回味着那些已逝的亲人,回味着那份永存的亲情……
我们也清理了一下亲人周围那些茂盛的杂草,点响了鞭炮。
只见周围的山峦又腾起一阵云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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