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(十二)

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(十二)

10-20 19:09:04  浏览次数:948次  栏目:小说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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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头发上滴落的水,已经将睡衣的后背全部浸湿。海风吹过海浪,吹过沙滩,吹过他的身边,吹过茂密的椰树林,最后拂上我的脸,吹凉了我的全身。
  我只知道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,满怀伤感。也许我应该出门、下楼、奔跑过去,到他的身后,环抱住他的腰,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,对他说我心里的思念。但是,我又怎么能这样做呢?林启正,我们坚持了这么久,不正是因为我们的选择是理智和正确的吗?
  他望着海,我望着他,在南中国海如宝石般晶莹深邃的夜空下,直到深夜。
  (三十)
  第二天一早,我就被欧阳的电话叫醒,为下午的签约做最后的准备工作,按照林启正的指示,对合同做最后的调整,并仔细校对合同的正文和附件,确保没有任何错误。
  下午四点,签约仪式即将开始。会场定在市政府的会议大厅,现场人头攒动,气氛热烈,许多媒体记者持机待拍。我工作已完,站在角落喝可乐,忽见傅哥也在人群中无聊地走动,连忙朝他招手,他走过来,憨厚地笑道:“邹律师,辛苦了!”
  “傅哥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我问。
  “我呀,林总什么时候来,我就什么时候来呗!”
  “如影随形?”
  “对、对、对。”
  “那我下次有事找你,就只要看林总在哪里就可以啰。”我笑道。
  “哎哟,邹律师,你怕是说反了吧,你会有什么事找我呀,顶多是找林总时,我帮你通报一下。”傅哥忙说。
  “以后我也没什么事要找他,很快我就不在致林做了。”我说。
  “为什么?不是已经解决了吗?”傅哥奇怪地问。
  我惊讶地看他:“要解决什么事啊?”
  傅哥忙解释道:“哦,前段时间听说你要走,后来见你还在做,我以为没什么变化了呢!”
 “只是所里一时找不到人接替我的工作,所以暂时做一下,马上就会有别的律师来接我了。”
  “其实领导们对你的工作很满意,你走了的话,也是我们公司的损失啊。”
  “呵呵,傅哥你太过奖了,说实话,像我们这种工作,只要拿一本法典,谁都可以干。”我谦虚地说。
  “那可不能这么说,比如我,给我一本,我也不知从何翻起呢!”傅哥滑稽地作翻书状。
  我们俩都笑了起来。
  此时,门口出现混乱情况,闪光灯开始猛闪,我们都转头望去,只见一行人走了进来,全都是红光满面领导模样的人物,当然,中间还夹着个林启正,他穿着一身十分合体的黑色西装,白衬衫配深灰色斜条纹的领带,在臃肿的中年男人里,显得格外高挑俊朗,气宇不凡。我心里暗赞,如此老套的搭配也能被他穿出富贵之气,真不容易!
  签约仪式按既定程序一项项进行着,他一如既往地低调,没有上台讲话,招揽风光,而把发言的机会派给了欧阳部长,当欧阳在发言席慷慨陈词时,他稳坐在主席台上,目视前方,表情淡定,仿似一切与己无关。
  我站在光线暗淡的角落里,只知一味地看着他,仿佛要背下他的每一个表情。
  签约之后,是安排在酒店里的豪华盛宴。
  我本想逃走,结果被兴奋的欧阳部长一把抓住:“邹律师,来来来,辛苦了这么久,一定要好好干一杯!”
  无法,我只得跟着他走进宴会厅。
  幸好我比较不重要,主办方将我的座位排在了另一桌,没有和林启正等显贵们同在一起,我暗舒一口长气。
  众人坐定后,又开始了冗长无聊的祝酒辞及对“年轻有为”的林总的阿谀奉承,再然后,就是交叉进行的你来我往的敬酒与回敬。我不在火力区内,可以安安全全的吃着美味的海鲜,回头看林启正,周围总有着手端酒杯的说客,他客气地微笑着,客气地喝下众人敬过来的酒。我有些为他担心,这样喝下去,何时是个尽头?
 而饭桌的另一端,欧阳部长作为今天致林最出风头的人物,也已经被围个水泄不通,哪还顾得到与我干杯?
  正吃着,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高展旗电话至:“美女,你在三亚过得太滋润了吧?乐不思蜀啦?”
  “明天就回来了,急什么呀?”四周人声鼎沸,我下意识地提高嗓门说话。
  “我的存折带在身上都快半个月了,就等着你审查呢!”
  我笑了:“好同志,态度不错,等我回来,一定优先考虑你!”
  正在此时,一杯酒端到了我面前,我抬头一看,竟是林启正。我忙挂了电话,起身相迎。
  他身上酒气正浓,眼睛里又泛着红红的血丝,他将酒杯举向我,说:“这段时间辛苦了,我代表公司表示感谢!”
  我赶忙端起桌上的酒杯,客气地回答: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  “我喝完,你随意!”话音未落,他一仰脖,已把满满一杯酒灌了下去,而我的酒杯都还没来及凑到嘴旁,他已转身离开。
  这是搞什么?!我尴尬地端杯立在那里,看着他的背影,幸好周围的人都在大快朵颐,没人注意到我,我讪讪地坐回原处。
  等到宴请结束,整个包厢已是一片狼籍,欧阳部长早已倒在椅子上不醒人事,林启正还在应付几个酒后胡言的地方官员。同桌的人都已走得差不多,我正为难该如何是好,傅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,对我说:“邹律师,我找两个人把欧阳抬回房间,你去帮林总解解围,然后送他回房间,他也喝了不少了。”
  我忙点头答应。
  傅哥不知从哪里喊来两个帮手,将烂醉如泥的欧阳架起来,走出了包厢。
  我走到林启正旁边,对他说:“林总,晚上那个会议还开不开?”
  林启正转头看我,马上明白我的意图,顺着我的话说:“开,当然要开。”然后转头对几位官员说:“对不起,我晚上还有个内部会议,不能陪各位了。今天非常感谢!”
 那些官员只好起身相送。我们终于走出了包厢。
  来到酒店大厅后,林启正转头对我说:“谢谢你帮我解围,欧阳呢?”
  “他已经醉得不行了,被傅哥他们抬回房间了。”
  他点头,然后说:“我没事了,你先回房休息吧。”
  “那你呢?”我问。
  “我自己走走,没关系,你先回去吧。”他说完后,径直向大厅的后门走去,毕竟喝了不少酒,他的脚步有些浮动。
  我站在原地,颇为犹豫。此次三亚相见,他的表现疏远而又陌生,自是不想与我有过多的接触,我也该知趣地躲远些才好,但是他今晚已有些不胜酒力,如此一人外出,毕竟不太稳妥。想来想去,我还是决定跟在他的身后。
  远远地,我跟着他,看见他走上了沙滩,停住了脚步,接着蹲了下来,一动不动。怎么回事,不会是出什么状况了吧?
  我悄悄地凑近些,发现他正用打火机在烧着什么,海风太大,火刚点起来,就被风吹灭了,他又点,又吹灭,又点,又吹灭,反反复复。
  我看到无法忍受,不知他到底在干什么?干脆走上前去,蹲在他对面,用身体帮他挡住海风,他抬头看了我一眼,没有说话,继续用打火机点着手里的东西,火苗再次蹿起的时候,我帮着他用手捂住那火苗,借着火光,我发现,他正在烧的,是自己的一张照片,照片中的他,坐在办公桌前,表情严肃。
  在我的帮助下,照片终于燃烧起来,黑暗中,但见他的脸在火焰里被一点点吞噬。
  火光熄灭,四周变得格外黑暗,我看不清他的脸,只见他身形的轮廓,在我的面前。夜潮拍打着海岸和礁石,海浪声包围在我们周围。我没有与他共处的理由,站起身准备离去。
  就在我起身的刹那,他伸手牵住我的手,低低地说:“陪我呆一会儿?”他的手指冰凉,声音消沉,我竟有些心疼,转过身,与他同方向,坐在了沙滩上。他马上松开了牵着我的手。
 “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烧照片?”他说。
  “也许这是你的习惯。”我答。
  他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,每年我都会烧一张照片给她,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样子。”
  竟是如此沉重的话题,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,想了片刻,才故做轻松地说:“那也该挑张开心一点的啊,怎么选一张那么严肃的?”
  “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。”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消沉。
  “怎么没有,你刚刚签了一笔这么大的合同,应该让他看到你在台上风光的样子!”
  “这次投资是我下的赌注,还不知是福是祸。”
  “不管怎样,你现在已经是公司的副总裁,而且马上要结婚了,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很安慰!”我努力地宽慰他。
  “没什么可安慰的。我做的这些,只是为了自保而已。”他竟答道
  自保——他用了这样的词语,让我始料未及。想起欧阳部长曾经提到他家中的情况,我有些理解他的心境。
  他低头点燃了一支烟,在烟头隐隐的火光下,他的表情颇有些落寞。
  过了许久,他突然喊我的名字:“邹雨,可不可以告诉我秘诀?”
  “啊?什么秘诀?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  “怎么样才能像你那样活得开心?”
  “你觉得我活得很开心吗?”我反问道。
  “那天在沙滩上看见你,站在人群中,那个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的节目,你居然笑得那么高兴,还有今天在吃饭时,见你接电话的样子,也是充满着快乐,我真的很希望像你那样,无忧无虑!”
  无忧无虑?他居然认为我无忧无虑?他怎么知道我内心的困惑和挣扎?他怎么知道我经历的那些难以入眠的夜晚?——但这样也不错啊,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为他而软弱的心。
  于是,我用欢快的语气说:“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啊,你难道没听说过‘穷快活’这个词吗?”
  “穷快活?”他重复我的话,然后问:“你很穷吗?”
  “和你比,我们都是穷光蛋。”
  “那我……可不可以收买你呢?”他话中有话。
  “你已经收买我啦,我不是正在为你打工吗?”我明白他的意思,但故作不知。
  “如果……我还想要的更多呢?”他终究提到了这个话题。
  我该怎么回答呢?我内心总有个小小的声音,鼓励我应承他的心意,而我的头脑中,强大的理智仍旧占据着上风。我无法正面回答他的问题,无法当面拒绝他,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辗转,我早已没有了当初站在游泳池边的坚决与勇气。
  思量了片刻,我迂回地答道:“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?”
  听到我的回答,他再度沉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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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又过了许久,他站起身,向我伸出手说:“时间不早了,回去吧。”我将手伸向他,他稍一用力,将我拉起,便径直转身向酒店方向走去。
  我跟在他身后,两人走进大堂的电梯间。
  电梯门开了,他示意我先进去,我走进电梯,他在我身后,按亮了我住的楼层和他住的顶楼。电梯门正准备合拢的时候,突然涌进来了一大群游客,足有十几个人,纷纷往电梯里挤,将我俩挤到了角落里,我的肩膀顶着他的手臂,两人紧紧地靠在了一起。
  电梯上行,游客们吱吱喳喳,我真想将头靠上他的肩,其实只要轻轻一偏,就能做到,那样的话,别人一定会把我们两人看成情侣,哪怕是在这电梯上行的短短几十秒里,都是好的。
  但我只是一边想着,一边面无表情站在他的身旁,直到电梯停在了我住的那一层。
 分开游客,我费力地挤出电梯,想转头对他说再见,电梯门却在我回头的刹那,关上了。
  回到房间,我傻坐在床前发呆。我再一次拒绝了他,尽管我曾经那么地盼望着与他相见,邹雨,邹雨,你做的对吗?你真正听从了内心的想法吗?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?我一遍遍地责问自己,然后,又一遍遍地用强有力的回答来让自己更加坚定。
  (三十一)
  早上,我在浪涛声中醒来,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昨天的衣服,昨晚在矛盾和困扰中,竟倦极而睡。
  我赶忙洗了个澡,下楼早餐。
  走进餐厅,看见傅哥正坐在靠窗的位置,观察了一下四周,没见到林启正的影子,我稍松了口气,端起盘子,随便拣了两样东西,坐到了傅哥对面。
  傅哥笑着和我打招呼:“邹律师,早啊!”
  “不早了,快九点了。”
  “可以多睡一会儿,我们的飞机是十二点的。”
  “傅哥你们也今天回去?”
  “对啊,我们三个人先走,欧阳善后,他没告诉你?”
  “他只对我说让我今天先回去,我以为林总还要多呆两天呢?”
  “林总还要赶下午的董事会,他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。对了,昨晚林总还好吧?”
  “还好还好。”我支吾答道:“欧阳部长怎么样?”
  “嗨!昨晚吐得一蹋糊涂,可把我害惨了。”傅哥猛摇头。
  “那你一定没休息好吧?”我同情地问。
  “根本没睡什么。”
  “那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?”
  “习惯了这个时候起床,想睡也睡不着。”傅哥边说边抬手招服务员:“再来杯咖啡。邹律师,你要不要?”
  我摆手:“谢谢,我喝不惯那个。”
  咖啡送上来,傅哥啜了一口,竟一脸的满足。我打趣道:“傅哥,你还蛮时尚嘛!”
  傅哥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原来哪会喝这些啊,还不是这半年,跟着林总天天早上泡咖啡吧,才喝出感觉来了。”
  “哦?林总有这种爱好?”我好奇地问。对于林启正的一切,其实我都很好奇。
  “是啊。而且他每天早上会固定去中山路上的那一家星巴克。”
  “中山路上的星巴克?那不就在我办公室对面吗?”我有些讶异。
  “对啊,也不知林总为什么只去那一家?其实他住的楼下就有一个星巴克,但他只要没有出差,每天早上都会从家里开车半个小时去中山路的这一家,大概从八点半坐到九点,然后再开二十分钟的车去公司。也许那一家的咖啡味道特别好吧。所以我跟着他天天早上喝,也喝上瘾了。”
  我听着傅哥的这番话,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。
  傅哥看着我,继续说:“不过,我们坐在那里喝咖啡,总是能看见你来上班。你每天九点左右,都会坐出租车在星巴克的门口下,然后穿过马路去对面的办公室,对不对?”
  我楞楞地点头。
  傅哥的眼睛里有着深意,他说:“明天你如果上班,留意看一下路边的车,肯定有林总的宝马。真奇怪,好几次你下车的位置,就在林总坐的窗前,但你从来没有发现过他,明天记得仔细看看罗!”
 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,开始灵魂出窍——林启正每天早上准时到我办公室对面的星巴克去喝咖啡?而且正是我上班的时间?他每天都会看见我从出租车里钻出来,急匆匆去上班的样子?这是怎么回事?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,我也永远也不会往那个咖啡馆里多看一眼,但是,难道在那些我浑然不知、睡眼惺松的清晨,他一直在注视着我吗?
 我心如潮涌,再也坐不住了,起身向餐厅外走去。傅哥不知何时,早已离去。
  我走进电梯,直接按了顶层。我只想见到林启正,问问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?
  我并不知道他住在哪一间,于是我一间间的按门铃,急促而用力地按。
  第一间是个老外探出头来,第二间没有人应门,第三间也是,第四间也是,当我按到第五间时,门开了,林启正穿着浴袍出现在我的面前。看到是我,他十分惊讶,问:“有什么事吗?”
  我没有答话,走进门去,反手把门关上,然后,我冲上去,紧紧地拥抱他,踮起脚去亲吻他的的面颊和嘴唇。我已经忘了我想要问什么,我的所有理智此刻全线崩溃,只剩下内心深处对他无止尽的期待与盼望,奔涌而出,势不可挡。
  他回应着我,但显然有些惶然和猝不及防。“可以吗?真的可以吗?邹雨,真的可以吗?”他亲吻着我的脖颈,亲吻着我的耳垂,惴惴地问。我用手松开他浴袍的带子,他竟然有些羞涩。
  也许是等待的太久,两人都倾尽全力,但不知为什么,我却在他的爆发中流下了眼泪,内心的快乐和悲伤在这个时刻同时达到了顶峰,这几乎让我无法承受。
  他惶恐地搂着我说: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  “不关你的事。”我答。
  “不要哭,我不想看见你哭。”他温柔地说,用唇啜去我脸上的泪水。
  我反转身看着他,他的脸上,有着迷人的微笑,这真让我沉醉。
  “为什么?”他问。
  “嗯?”我装傻。
  “为什么改变主意?”
  我轻轻地亲吻他的眼睛,然后说:“为了你的美色。”
  “呵呵呵……”他笑出了声。
 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,闷闷地说:“我喜欢你用的香水。”
“是吗?还喜欢我的什么?”他合拢双臂拥抱我。
  我抬头看他,做思索状:“喜欢……你的钱啊,你的宝马车啊,你的公司啊,你的派头啊……”
 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,显然没有把我的话当真,然后他说:“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?”
  “喜欢我的美貌如花。”我答。
  他又笑,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,然后凑上来再度与我深吻,说:“对,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。”
  我突然翻身起床,他忙问:“怎么啦?”
  我一面穿衣一面答:“十二点的飞机,我们该出发了。我还要去清行李呢。”
  他从床上翻起,穿上浴袍,再次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。
  我挣脱他,向门口走去。他跟在我身后,说:“待会儿我去喊你。”我没有回头,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  回到房间,我心绪难平。在莫名的感动下,我听从了自己内心的欲望,但是,我该怎么面对以后的日子。溃堤的激情,已是覆水难收,现在的我,因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,竟有了惶惶不可终日的忧伤。
  (三十二)
  我胡乱地将所有的衣服杂物收拢,往箱子里塞,东西太多太杂,我用了最大的力气,才将箱子关上。
  此时,门铃响。我开门,林启正站在门口。我忙说:“等一下。”回身拖了箱子出门。
  他伸手要接,我用手阻挡,说: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来。”
  他没理会,执意将箱子接到手中,对我说:“走吧,那些领导已等在楼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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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电梯门开了,里面空无一人。俩人走了进去,密闭的空间,再次与他并肩而立。我转头看他,他表情淡淡地,正抬眼望电梯上的数字。见我望他,他回头问:“怎么了?”
 我没有回答。他转回头,却忽然牵住我的手。
  我的心里,终究是甜蜜的。
  电梯行至一层,我再次伸手去接行李:“我来拿吧,别人看见不好。”
  他摇头,拖着我的行李出了电梯。
  大厅里已有一众人等,都是昨天宴席上的熟面孔。见到林启正拿着行李,一位官员忙指挥他的手下:“快接过来,快接过来,怎么让林总自己拿行李。”
  马上有人冲上来,接下了我的行李箱。
  林启正转头对我说:“你先上车。”
  我看了下四周,问:“傅哥呢?”
  “我让他先去机场了。”
  我往门口走去,那辆奔驰停在大门口,司机打开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,我坐了进去。
  从车窗里望过去,林启正还在和那些人微笑道别,频频握手。
  过了许久,告别仪式终于结束,车子驶出酒店,往机场方向开去。
  刚拐上大马路,林启正突然喊停,车子减速停在了路边。
  我正纲闷,他走下车,打开我侧面的车门说:“坐到后面来。”
  我抬头望着他,他立在碧蓝的天下,一手扶着车门,一手撑着车顶,俯身等待着我。我乖乖地走下车,站直身子,正在他张开的双手间,他只是看着我,眼神温柔,好一阵才似回过神来,扶着我的肩,将我送进后座。
  一路上,碍着司机,俩人无话,只是各自望着窗外的风景,他却悄悄握着我的手,放在自己膝上。
  车子很快到了机场,傅哥已经在路边等着我们。我走出车子,见到傅哥脸上明了的笑容,竟红了脸。
  傅哥将登机牌和证件交到林总手里,接过司机递来的行李,往机场里走去。
  林启正直接将我带到了头等舱的候机室。我奇怪地说:“我不能从这边登机的。”
  “已经办了升舱了。”他挑着眉头打趣道:“这次应该没什么事要哭吧?”
 我嗔怪地打他的手臂,他伸手紧紧搂住我。
  “那次你真的不记得我吗?我又是递水,又是递纸巾,只差没借个肩膀给你了。”他又问,用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  “也许借个肩膀给我,我会记得你哦!”
  “可是我长得这么帅,你应该过目不忘啊?”他大言不惭。
  “错!比你帅的多了,比你有钱的就少了。你当时应该挂个牌子,写上:‘我超有钱!’那我一定会过目不忘。”我边说边比划。
  他笑,抗议道:“不公平!”
  “为什么?”我不明。
  他俯身到我耳边:“在你还完全不认识我的时候,我就爱上你了。”
  他说话的气息呵在我耳边,我痒到轻笑不止。
  在满是陌生人的喧闹的机场里,我们像两个普通的快乐的情侣,窃窃私语,打情骂俏,这时光,让人依依不舍。
  飞机起飞后,他拿出电脑,抱歉地对我说:“下午的董事会,我要介绍项目执行情况,所以要整理一下发言提纲,不能陪你聊天。”
  “没关系。”我体贴地说。
  他开始埋头认真工作。我无聊地翻阅着书报纸。
  过了许久,我探头看他的电脑,一屏幕的英文。
  “说的是中国的事,干吗用英文写?”我问。
  “我的中文很差劲,读和说还可以,不能写。”他不好意思地答。
  “那你下午发言的时候不得要翻译?”
  “不,我说的时候再把它换成中文的。”
  “那你和我说话时,是不是也先想好英文,再把它转成中文的?”我好奇地问。
  他看我,突然低声说一句:“Iloveyou!”
  “什么意思?”我装傻:“请你翻译一下。”
 他笑了起来,露出了脸上的酒窝。认识他这么久,从来没见他如此开心地笑过。也许我真的有魔力,能让他快乐。
  飞机即将落地,空姐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、收起小桌板云云。
  我从窗口看去,地面的建筑物已清晰可见,耳膜由于飞机的降落,开始隐隐作疼。现实劈面而来,我忽然感到自己勇气尽失。接下来该怎么办?我将为这偷来的幸福付出多少代价?未来又会走向何方?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入神。
  林启正必是看出我的不安,伸手从后面环住我的脖颈,将脸紧紧地贴在我脸上。
  “不要想以后。”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:“以后,让我来想!”
  这样的话,让我感动。我反头与他轻吻,带着有些绝望的心情,其实我的心里很清楚,不论谁来想以后,一切,都不会有什么改变。
  下得机来,站在传送带旁等行李,林启正靠近我身边说:“待会儿先送你回去,我下午要赶去开会,晚上一起吃饭吧。”
  我笑着点点头。约会开始了。
  他将我的行李从传送带上拎下来,我不由分说抢在手里。这次他没有与我争,想必是回到本地,自当注意分寸。
  傅哥也将他们的行李拿在了手里。
  三人一起走出接机口,好几个眼熟的人迎过来,都是他的那些跟班。
  然后,我竟在人群中发现了高展旗,他笑嘻嘻地迎上来,热情地向林启正伸出手说:“林总,辛苦辛苦。”
  林启正望了我一眼,有些诧异地与他握手:“不辛苦,高律师怎么过来了?”
  “接我的女朋友啊!”高展旗边说边接过我的行李厢,亲昵地对我说:“怎么样?是不是感到惊喜?”
  “你发什么神经啊,怎么知道我回来?”我奇怪地问。
  “我问了欧阳呗!”他答。继续转身与林启正搭话:“林总,您这几天可不可以安排一个小时时间,深圳的那个案子我想向您汇报一下?”
 林启正有些敷衍地点头:“我回去让他们安排个时间,再通知你。”
  “好的好的。那林总您慢走,我和邹雨先行一步。”高展旗不由分说拥着我向外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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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一边偏着身子躲开他的胳膊,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林启正,他也看着我,但脸色颇有些不悦。
  我转头对高展旗说:“先行一步?怎么行啊?难道走回去吗?”
  “我有车啊!”
  “你又……”我想起上次他借左辉的车来接我,不禁叫起来。
  “NO,这次不关左辉的事,你放心。”高展旗依旧推搡着我向前走去。
  正在和高展旗讨论中,这厢,林启正一行已经超过我们,快步走进了停车场。——我和他,终究是背地里的事,所以,任何人都可以来打岔,高展旗,不过是个开始罢了。我望着林启正远去的身影,在心里无奈地想。
  (三十三)
  我随高展旗走进停车场,他猛跑几步,站在一部崭新的蓝色小车前,做妩媚汽车女郎状。
  我大叫:“你买车啦?”
  高展旗很骄傲地掏出一把车钥匙,把车门打开,然后对着我漂亮地用手划了一个弧线:“欢迎你成为我的新车的第一个乘客。”
  这家伙,一声不吭,真的买了台新车回来,我也挺为他高兴,兴致勃勃地坐进了他的车里。
  高展旗将我的行李放进后备厢,也坐进驾驶座,眉开眼笑地看着我说:“马自达六,怎么样?还可以吧?虽然比不上林启正的宝马750,不过比左辉的本田可不差哦!”
  我横了他一眼:“这么多人,你怎么光和他们俩比啊?”
  他嘿嘿笑着,将车向出口驶去。
  “怎么突然想到买车了呢?”我问:“不是要留着钱娶老婆吗?”
“原来是这么计划的,但是我后来发现,如果没有车,可能连老婆的毛都捞不到!”
  “真恶心!你这是什么形容词啊!”我叫。
  突然我包里的手机震动,我掏出一看,是林启正。
  “高律师开车来了吗?”林启正在电话里问。
  “是。”我简短地答。
  “不会又是那辆没手续的车吧?”
  “不是。”继续简短。
  “……那好,晚上我再和你联系。”
  “好的。”我把电话挂断。
  高展旗问:“是谁啊?”
  “一个朋友。”我支吾。
  “什么朋友?说话这么简单——是、不是、好的。听起来怪怪的。”
  “有什么怪啊?别人问件事,答案就是‘是’与‘不是’。”我有些心虚地掩饰。
  “你看过电影《手机》吗?”高展旗突然问。
  “看过啊,蛮好笑的。”
  “那里面有一段经典情节,就是一个人开会时接手机,只是嗯嗯啊啊,结果被严守一编了一段:开会呢?对。说话不方便吧?啊。那我说给你听。行。我想你了。噢。你想我了吗?嗯。……”高展旗一句女声一句男声,学得不知多起劲,在旁的我听得有些坐立不安。
  “你又不是我老公,我没有必要装吧?”我狠狠地打断他。
  “那也是哦,我还不够格儿呢。”高展旗做垂头丧气状。
 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低落。自己心中有鬼,听别人的话,句句都是讽刺,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。
  车行至我家路口,我收捡东西下车,对高展旗说“谢谢”。
  “今天晚上郑主任那里,你要早点过去啊?”高展旗说。
“郑主任哪里?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  “郑主任五十大寿,不是分配你在门口收红包嘛!”
  我突然想起来,出差之前,郑主任确实和我提过此事。在三亚待的太久,我完全将它抛到九霄云外。
  “好的好的,五点钟到酒店可以吗?”我忙答。
  “可以。我就不来接你了,我要去帮主任运烟酒。”高展旗说完,向我招手再见,规规矩矩地将车开到前面的红绿灯处,再调头而去。他毕竟不比林启正,对交通规则还有些忌惮。
  我想起与林启正的晚餐约会,连忙拿出手机,拨通了他的号码,手机里却提示“你拨的号码已关机”,想必正在开会。
  我走到路旁的一家小药店,买了一盒毓婷。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,给大家招惹麻烦。
  回家稍事休息,我又赶到郑主任办寿宴的酒店。虽然酒席的时间是六点,但已有不少人到了宴会厅,等候在收礼台前准备交罚款。郑主任红光满面,游走在众人之中,他的夫人,也难得地伴其左右。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,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收礼金工作中。
  我一面忙着收钱,一面时刻记挂着与林启正的约会,想尽早通知他,以免他到时失望。但是打他的手机却始终是关机状态。无法,我只好将电话打到了傅哥那里。
  “邹律师,你好!”傅哥接通电话就说。想必我已经进了他的电话簿。
  “傅哥,林总是不是在开会?我打他的电话总是关机。”
  “会是开完了,不过……现在在林董那里。”傅哥的语气有些沉重。
  “没什么事吧?”我关切地问。
  “好象父子俩吵起来了。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  听他这话,我也有些担心,在他面前,也不必掩饰,于是我说:“麻烦你转告林总,请他方便时回我的电话。”
“好的好的,见到他我就会说。”
  挂了电话,我心里仍有些不安。
  又一拨客人从电梯里涌出来,将大大小小的红包递到我面前,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  六点钟,酒席准时开始。我正在埋头数钱,电话响了。
  现在不一样了,不必在电话里寒喧客套了,他第一句话直接问我:“在干什么?”
  “在数钱啊!”我实话实说。
  “数钱?你们今天发工资?”
  “不是,郑主任今天五十大寿,我被安排收礼金。就是你,早不打晚不打,我数到一半时打,害我又要重数!”我假假地强词夺理地埋怨着,这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特权。
  “这样啊,我过来帮你数啰。”他说。
  “千万别过来,待会郑主任一出来,见是你在数钱,直接会把他吓晕过去。”我笑道。
  他在电话那头也笑了起来。
  “你还好吧?”我问。
  “好啊!”他若无其事地答。想是家事,不愿外人知道。
  “晚饭不能一起吃了。我得在这里帮他们招呼客人。”我转换话题。
  “第一次约你就不来,很不给我面子哦。”他用温柔的语气抱怨。
  “对不起,郑主任今天请客的事,我给忘了。”我抱歉地解释。
  “你在哪里?结束的时候我去接你吧?”
  “不用了,不用了,待会还要安排客人去搞活动,可能会很晚。你早点休息吧。”我赶忙拒绝。
  “那好吧,再联系。”他没有继续坚持。两人互道再见,结束了通话。
  和他通了话,听他心情尚好,我也安心不少,将手中的礼金整了整,重头数起。
  数到一半,高展旗不知从何处蹿出,凑到我面前说:“邹雨,紧急情况,你过来一下。”
 “56、57、58……”我坚持地念着数字。
  “等会儿再数,快点过来一下。”高展旗急到跺脚。
  我只好把钱一骨脑塞进包里,烦燥地说:“干什么呀,让我数完钱都不行!”
  “不行不行,要出人命了。”高展旗一面说,一面拽着我走到无人的角落。
  “郑主任外面的那个女人,就是那个小孟,来了。”他神秘地说。
  “啊?她来干什么?”
  “大概是郑主任想甩了她,她要来找郑主任评理,要青春损失费!”
  “上次去北京,她不还跟着去了吗?怎么又要甩了她呢?”我奇怪地问。
  “谁知道啊?!”
  “她在哪里?”
  “我好不容易把她劝到那个包厢里,你再去安安她,我去通知郑主任。”高展旗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包厢。
  我点点头,推门走了进去。
  小孟面容憔悴地坐在桌前,看到我,她起身喊了句:“邹律师……”眼泪就奔涌而出。
  小孟曾是我们所里的内勤,从乡下来的,年纪极轻,长相俊俏,在所里干了不到一年就被郑主任安排走了。至于她是来之前就已经随了郑主任,还是在工作期间碰撞出火花,我们就不得而知了,只知道郑主任后来特地为她租了套房,还出钱让她办了个彩票销售点,偶尔在没有外人只有知情人的场合,也会带她出来与大伙见见面。大家也都心知肚明,若无其事,所以我与她,也还算熟人。
  我走过去,拍拍她的肩膀,让她坐下,用知心大姐的口吻对她说:“怎么啦,受了什么委屈?”
  “郑光明他不是东西,他那时候花言巧语把我骗到手,现在要一脚把我踢开,让我回乡下去。我跟了他五年,这五年的损失他怎么补偿?邹律师,你要帮我说话啊!”
 我还没来得及开腔,身后的包厢门打开了,郑主任冲进来,带着一身的酒气:“你还在这里闹什么?存心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?”
  小孟开始大声地哭泣:“郑光明你太无情了,你骗了我的人,骗了我的感情,现在你玩腻了,就要把我一脚踢开。我告诉你,没那么容易,你不让我好过,我也不会让你痛快。今天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就是个玩弄女性的流氓!”说着她就向门口冲去。
  我急忙拦住她,劝道:“小孟,冷静点,有话好好说,不要撕破了脸!”
  郑主任也不示弱,仗着酒劲低声吼道:“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,这边骗我的钱,那边去养小白脸,我什么都知道,我不找你算帐就是好的了,你还要找我算帐,看我下次不找人打断那个男人的腿!”
  天啊!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!我暗叹。
  一时间,包厢里一男一女,一老一少,因为金钱和感情吵作一团,我和高展旗两人现场发挥律师专长,巧舌如簧,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勉强稳定住了局势。小孟答应另寻时间与郑主任算清这笔感情帐,郑主任也表示既往不咎,一定给小孟合理的交待。
  那厢高展旗陪着郑主任返回宴会现场,继续笑脸迎人。这厢我陪着小孟走出酒店坐上出租,确保她不会半路杀个回马77d枪666t)+=。
  站在酒店门口等车的空档,小孟眼含热泪对我说:“邹律师,郑光明真的是个骗子,那时候他总说她婚姻不幸,骗取我的同情,还答应我两年之内离婚娶我,结果我等了他五年,他也没离婚。我为他前前后后流产七次,医生说我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。现在我三十岁了,他却找借口说我有男人,要把我甩掉,你说我怎么会心甘啊?”
  我看着她,突然有深深的怜悯。虽然旁人看来,这真是一场不堪的闹剧,但他们两人,应该是有真心相爱、海誓山盟的时刻吧?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昨天,我也许只是个暗地里嘲笑他们的看客,但这件事发生在今天,竟让我有了感同身受的同情。
 小孟上了车后,朝我哀哀地挥手。我望着她,心想,也许,我正在重复着她走过的道路。
  (三十四)
  酒席散场,把部分客人送走,把另一部分客人安排到麻将房和卡拉OK包厢,再把烂醉如泥的郑主任架回家。我和高展旗已是疲惫不堪。我本打算打出租回家,但他坚持送我。
  坐在车上,他突然感叹道:“想不到郑主任精明一世,居然也过不了美人关!”
  “你和郑主任说说,还是尽管处理好,不管怎么样,小孟毕竟跟了他五年,一个人,有几个五年啊?”我认真地拜托。
  “唉,这些女人,不知自重,做第三者迟早会被甩,想扶正,哪有那么容易的事!把情人变成老婆,那不是还得找个情人,多麻烦啊!”高展旗用轻蔑的口气说。
  这话在我听来,特别刺耳。我将头靠向车窗,不想再多言语。
  高展旗可能发觉自己话说得太狠,连忙解释道:“我的意思是,找情人终归是不对的。你看现在左辉不就后悔了吗?说明凡是找情人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!我是有前车之鉴,绝对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,所以女人如果嫁给我最安全。”
  他哪知道我心里的迷茫,越说越令我不悦。
  到了目的地,我说话的劲头都没了,只向他挥挥手,就下了车。
  没走几步,突然电话响,是林启正。
  “喂……”我接通电话。
  “怎么回得这么早?”他在电话里说。
  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?我左顾右盼。
  “往后看。”他又说。
  我一回头,只见一台黑色的宝马正停在路边,车身在路灯的映照下光亮可鉴。
  我快跑过去,他坐在车中,向我微笑。
  看见他,我的心里顿时充溢着喜悦,一切不快暂时都消失了。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我问

,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(十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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